谷风舒

【无风】转世续缘


原电影情节被我各种歪曲。

关于续缘设定是我瞎编的(毕竟狐妖里的我也没搞懂)





6-续缘



“无限大人,你真的决定了吗?”

“嗯。”


以涂山狐妖之力,揭开笼罩着往事的薄纱。被他们遗失在岁月长河中的记忆碎片如同散落一地的珍珠,此时被一一拾起,在灵力的指引下串联起来。于脑海之中拼凑出一副清晰的画卷,将他们一起拉回到百年之前。


那时候的无限还不是什么执行者,他年纪轻轻便已是江湖四圣之一,眉宇间虽有几分青涩,更多的是意气奋发。而那时候的风息也不是什么妖精,只是在这红尘纷扰中的一个普通人类。

机缘巧合下他们相遇,风中扬起的笑容蕴着美酒,只需一点便暖了人心,醉了旅人。他们相遇在最美的年华,也是在最糟的年代。玉、吴、燕等国纷争四起,战火纷飞,历史的车轮碾过,谁也无法幸免。

待到兴国建立,国泰民安,无限之名以另一种形式传遍天下,他们终于得一隅之地而安身。


巨木成荫,潺潺流水,木屋小筑。无限偏过头询问:喜欢吗?风息感受到自己怀着满腔喜悦,一步步踏上木阶,对着无限说:那以后,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。

时间不紧不慢地向前走,他们过着与其他人一样的生活,平淡而充实。闲来无事,于林中执手信步,听鸟雀虫鸣,数落叶飘零。这一日归来时,却见到意料之外的访客。


无限:您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?

老君:不过四处游历,路过你这里。

无限:您让清凝带她出去了。

子落楸枰,传来清脆的敲击声。

老君:无限,生老病死乃是自然法则,连我也不能左右。

无限:我知道……有时候我还挺羡慕您的。

老君:你去了涂山。

无限:嗯。

老君:涂山的续缘不是人和妖之间的吗?

无限:可能现在的我,比较接近妖精些吧。

无限:转世续缘需要以我的部分灵力和我们共同的记忆作为,祭品。

老君:也就是说如果成功,你会忘记现在的事情。

无限:嗯,所以还想请您帮个忙。

老君:好。


棋子落下,在棋盘上交融在了一起,却又黑白分明。有时候上天总是爱给人开玩笑,就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,永远是个美丽而残忍的童话。风吹过窗前,树摇晃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,满手回忆随秋叶,落了一地,金灿灿的。

不过弹指一挥间,你竟已遥远。




时光流转,岁月无痕。

三百年后的无限,已经成为了会馆最强的执行者,维系着人妖之间的平衡。他总是在独自流浪,去踏过世间的每个角落,去追寻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。

而风息是诞生在森林中的妖精,最初那也是一段不错的时光。山下是崇敬他的村民,身边守着信任他的同伴,而心中惦着那个遥远的归人。


再后来,一切都变了。

风息站在了会馆的对立面,成为无限追捕的对象。或许一开始他们还能做着追逐与逃离的游戏,可谁又能一直忍耐下去。直到小黑出现,那是黑暗中蓦然出现的烛火,飞蛾扑向光明的那一刻,是奋不顾身的。

领域里的空间很安静,他们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。碰撞声响起,碎石落下,金属制品在极速移动,勾起猎猎风声。

当一切尘埃落定,风息被铐了起来,小黑没有了危险。领域解除,太阳即将升起,灰白的天空成为蓝色,龙游的变故也迎来终章。


“在会馆的这段时间,你可以再好好想想。”

那时候的无限对风息这样说,其实也是对自己说,给他一点时间,让他也能好好想想,去整理那些纷繁复杂的记忆还有情绪。


“想的够久了。”

风息笑了,在他离开龙游的时候,就一直在想了。他把根扎在这片土地上,龙游存着他的热爱,他的眷恋。离开的日子里,他就是无根浮萍,随波逐流无处安放。

对,他后悔了!树不能没有根,回家是刻在他骨子里印记。为此,他甘愿放弃一切,孤注一掷。但是,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恍然发觉,这不过是一场徒劳。或许他可以留在这里,以树的姿态,守着故土,等着归人。

“这一次,我不想再离开这里了。”


事情发生地猝不及防。

无限只来得及抱着小黑向后退去。明明领域已经瓦解,可无限依旧觉得那一刻,世界安静极了。安静到他能听见新生的嫩芽冲破土壤,石板破碎的声音,能听到从风息身上抽出枝干,生长的窸窣声,能听到那声微不可闻地对不起。玉石落在板打着转的颤声,无限的目光追随而去,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似停了一拍。

站定的无限后知后觉,破土而出的枝干并没有什么攻击性,这不过是一场生命的落幕。而在风息身旁落下的半枚玉石,是自己寻了三百年的续缘之物,此时也随着眼前人在这一刻被腾起的枝干埋没。

他们之间没有误会,没有背叛,有的只是阴差阳错,命运弄人。




7-涂山


“无限大人,您是第一个以人类身份获得相思树认可的人,虽然也可以进行转世续缘,但这毕竟充满着未知的风险,您确定要继续吗?”


转世续缘已经启动。


“无限大人,您的续缘人出现了。但天书上所能显示的信息太少,我们核实了很多人类资料仍然无法找到。当然可以确定的是续缘成功了,您也可以凭借您的续缘之物去找她。”


“无限大人,很抱歉!您的续缘人信息出现异常。一般而言,人类寿命不过百年,如果百年内没找到,天书上会抹去这一世的续缘信息,等待下一次转世。然而您的续缘人信息自上次出现后,已经一百多年没有更新过了。”


或许她并不是普通人吧,将相关信息递给妖灵会馆,在这方面他们可能更擅长。


“无限大人,涂山的转世续缘是人与妖精之间爱恋的延续,即便您以人类之力获得认可,但其本质依旧是人类,可能相思树在转世时会将另一方归为妖精。”


“无限大人,绕开续缘之物恢复前世记忆的办法也是有的,不过这样比较麻烦,而且您用于续缘的灵力也将无法收回了。”


“您知道为什么转世续缘只能存在于人和妖之间吗?”




8-所爱隔山海


当无限再次踏入灵质空间,那里依旧是熟悉的绿木森森,木屋小筑,泉水叮当。而在屋后的树上,却多了一抹深色的影子。无限的身形消失于原地,下一秒出现在那黑影旁的枝干上。

风息察觉到到动静后,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旁边的人,又合上眼睛。无限抬手附上风息的毛发,灵力散出将他整个包裹起来,发出微弱的光。


当初他反应过来后,才想起用灵体分身去到风息旁边,但太迟了。风息的本体已经损坏严重,他只来得及将他的灵体从中拉出来,带到灵质空间里,即便如此风息的灵体依然受损严重。

这四年内,他到处寻找终止灵质消散的方法,却是一无所获。当时的风息一心求死,那场散灵没留半分余地,伤及本源,就连老君也没有办法。


现在风息的灵体,宛如一只破水桶,灵力四逸,却没有办法将其修补。以外力向风息强行灌输灵力,会将原本脆弱的灵体冲散。无限只好他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延缓灵质消散的速度,用灵力温养,以保证他的灵力不会枯竭。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,风息的灵力一直在消散,如今连人形都不能再维持了。


待光芒散去,风息看起来恢复了些许精力。


“无限,回龙游吧。”


无限落在风息毛发上的手一僵,继而回答:“好。”

不用风息细说,无限将他带回到了风息公园,四年前风息散灵的地方。从灵质空间出来,风息抖了抖身上的毛发,化出人形。


“风息!你……”


“有些话还是以这个样子说吧。”


风息释然一笑,即使维持人形要消耗大量灵力,可如今这又有什么关系呢。

手抓住旁边生长出的枝干,这是从他身旁长出,扎根在他身上的生命啊!最后他确实做了件违心之事,他对不起小黑,也辜负了同伴。

绿意遮住了旁边的现代建筑,这里就像是森林,汇聚了很多动物居住,甚至在他们不远处的树洞里还藏着只猫儿。

视线转了一圈又回到无限身上,风息神情复杂,谁能想到与他纠缠了那么久的人,却与他有如此渊源。


“无限,你知道的,灵质的消散是不可逆转。”


“你累了,我也累了。”


风息来到无限旁边,第一次主动抱了抱他。可无限却不敢动,风息的灵体已经变得很透明,他怕一用力,风息便会如同瓷娃娃样破碎。


“所以就此放手吧。”


风息的语气打在无限耳边,温润如风。


“无限,如果我们还有来世,记得早些来寻我。”


无限有些慌乱,终是抬手,虚抱住了风息。风息的气息划过他的唇,他的脸,他的发梢,成为他再也抓不住的一缕风。


他想起他离开涂山时,那个妖精对他的问话。


“您知道为什么转世续缘只能存在于人和妖之间吗?”


“因为妖精是没有来世的。”


水珠打湿了地面,看起来是下起了小雨。





9-归


风息消散后,无限再次来到涂山。

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,闲话绕了一圈又一圈,无限看着对面邀请他前来的妖精,不知对方要把事情压倒什么时候才说。

在无限的频频注视下,涂山妖精终于忍不住问无限:“你还记得风息吗?”

风息?无限努力回想半天,才摇了摇头说不记得。

对面的人看起来松了口气:无限大人,这是您与涂山之间的约定。


他们之间的转世续缘还是存在的,有了上一次的经验,这一世涂山很快传来确定消息。无限在风息公园找到了他的续缘人。


这一世,我不会让你离开了。


风息睁开双眼还带着些迷茫,环视了四周后确定他不是在枝干丛生的公园,而是身处涂山之地。脸上有丝凉意,泪早已不觉落下,看到旁边的无限,风息嘴唇翕动,却不知说什么好。

无限又将当年的感觉走了一遍:相遇分离,快乐忧伤,心动慌张,希望绝望。看着一旁的风息,不过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。目光碰撞,情绪翻涌,两人一时相顾无言。


涂山妖精不知何时悄然离开。

风息终是顾不得什么了,揪着无限的衣服。


“无限,我回来了。”


刚整理好的心绪又被打翻,无限伸手拥住身边的人,紧了紧,温热的触感,熟悉的味道,却不再是抓不住的一缕风。


“欢迎回来,我的爱人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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